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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剑风云传

第十六章 笨人与聪明人

作为具有大兵团作战经验的郑龙,懂得“知人善任”的道理。一个人再强,也不可能把军队的事情处理得面面俱到,因此,在安排好了战略战术和作战阵型后,郑龙便火线提拔了在天马城保卫战中作战勇猛、头脑冷静的人担任十夫长、百夫长,贯彻自己的意图。

而他,则利用排兵布阵的间隙,躲在一处残破的宅院内,盘膝而坐,任西风落叶萧萧吹打。

很快,在他的识海之内,风声、落叶,甚至扬起的每一粒尘埃,都变成了自己和金轮法王这场旷世之战的每一招、每一式。

这是郑龙长期形成的习惯。在德国学艺时,剑道师父德川光义每教完一课,都会让他将这节课学到的武道知识进行整理,对自己进行反思——自己的招式有什么进步、缺点在哪里、如何改变自己的训练方式进一步提升?

对于郑龙而言,武道的提升没有捷径,只有依靠不断地训练、总结,特别是在于高手的对决中取长补短,不断弥补自身的不足,才能踏踏实实地提高。哪怕,同样的招式重复一万遍,同样的战斗总结一万遍,同样的内容训练一万遍,只要有必要,都在所不惜!

就像当代“截拳道”大宗师李小龙说的:“Ifearnotthemanwhohaspracticed10,000kicksonce,butIfearthemanwhohaspracticedonekick10,000times.”(我不怕学一万种腿法的人,我怕的是把一种腿法练一万次的人。)

一个聪明人,倘若用笨人的方法来要求自己,那他就会更加聪明。

一个笨人,倘若用聪明人的方法来对待自己,那他就会更加愚蠢。

此时,郑龙的脑海里,金轮法王的五轮飞转、血刀大法、龙象般若功……正如慢动作一般一帧一帧地闪现。

特别是“龙象般若功”,它的招式非常简单,一拳、一掌,笔直干脆,左掌为龙,右掌为象,简洁易学,却力透千钧,比起百家拳法的各种变化,可谓返璞归真到了极点。

可是,其中包含的力道却惊天地、泣鬼神,龙吞式、象跌式,更是如排山倒海、气势磅礴。

郑龙明白,拳法、掌法练到极致,都讲究一个“返璞归真”,这就像人说话一样,言多必失,往往最简单、扼要的语言是最清晰、有效的。花里胡哨的招式太多,反而会出现各种人力无法弥补的破绽。

一种武功,招式简单到了极点,其实也是复杂到了极点。就像西洋拳,只有三招:直拳、摆拳、勾拳,但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,老练的拳手却可以随机应变,就用着三招,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打法和战术。

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!没有一个真正的高手会有一成不变的招数去克敌制胜,都是返璞归真、化腐为奇。

但归根结底,高手过招,拼的都是基本功——内力的深厚、步法的灵活,以及对制胜时机的把握!

而“龙象般若功”,正是把“刚”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,它的招式虽然简单,但在郑龙洞悉一切的“左眼”中,郑龙足以看出金轮法王在催动“龙象般若功”时凝聚的无上内力。

甚至,这种内力还有进一步突破的可能。

郑龙心想:“倘若给这个老秃驴千年阳寿,只怕这‘龙象般若功’能够在他手里移山填海,也不是不可能的。”

此时,修习了《九阴真经》,并领悟了独有的内功心法的郑龙,已然是阴阳互济,他明白“佼佼者易折”的道理,像“龙象般若功”这种“拳拳爆满”的神功,对于使用者的伤害和反噬也是极大。这也是为什么,黑教的番僧会利用伤天害理的“喜禅”和“怒禅”无限地逼迫自己身体的潜能。

说白了,这就是一种线性的思维,这种武功需要的“力”越多,那我就无限提升、逼迫自己的潜力,让自己接近于金刚之躯。

可即便如此,倘若遇到无法速胜的高手,时间一长,也难免露出疲态。这也是为什么,郑龙凝聚在“万仞穿云”中埋伏的暗劲能够趁隙而入,钻入金轮法王的丹田,给他造成巨大的伤害。

想到这里,郑龙忽然睁开双眼,他学着金轮法王的样子,两股慑人的霸气凝聚在双掌,郑龙一个错手,双掌齐出,澎湃如潮的“龙象般若功”猛然轰向宅院内的房屋。

然而,房屋颤抖了下,却并没有损伤。

郑龙笑了笑,站起身来,拍拍身上的尘土。

在他走出院门的一瞬间,一只乌鸦轻飘飘地落在屋顶。

就是这一只微不足道的乌鸦,被郑龙击中的房屋发出一声巨响,轰然碎裂,变成一片瓦砾!

惊恐万状的乌鸦拼命飞起,逃之夭夭!

原来,在刚猛的龙象神功里,郑龙加入九阴真经的暗劲,看似,房屋丝毫未损,实际上,它所有内部的结构都被郑龙轰碎,只要一点点轻微的外力,就能变成齑粉!

郑龙不知道的是,他已经另辟蹊径,开创出了“龙象般若功”一种全新的练法。原本,按照创出这门神功的密宗大师的构思,修习“龙象般若功”的人要不断刻苦锤炼自己的刚猛内力,一次次强行冲破人体的极限,这种极限一般有一十三层。

当然,人只要不断努力,付出汗水,极限终究是会被突破的。可人力毕竟有限,并且一个长期处于高压的人,身体也会适应他突破极限的尝试和努力,产生越来越大的惰性和阻力。

说白了,人的身体其实并不如人自己认为的那般勤奋,它会有想休息的时候,它会有想停下来的时候,它甚至会有不想活的时候,你只有不断刺激它,让它重新振作、自我修复、越变越强,可刺激多了,身体也会建立更高的阈值,让你的进步越来越艰难。

这也是为什么,“龙象般若功”越往后练,进境越慢,越是事倍功半。当然,倘若一个人长生不老,花上两三千年光阴,终究也会突破这一十三层界限。可惜,人生不到百年,刨去童年、老年,也不过五六十载光阴,要想在有生之年突破一十三层瓶颈,简直是难于上青天。

既然循序渐进无法做到,那么按照创出这门神功的密宗大师的思路,就必须冒着走火入魔的巨大风险,拼死冒进不可。于是,一千多年来,从松赞干布到今天,一代代的密宗大师前赴后继,很多人走火入魔,甚至有人失去理智、狂舞而死,唯有天赋异禀的金轮法王,靠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,如今,一只脚已经踩在了第十层境界的边缘。

而郑龙的改良,则是在龙象般若功的“刚”之外加入了一十三道阴柔的后劲,如此一来,“刚”变成了一种虚招,更准确地说是一把钥匙,一旦和对手招式相撞,后劲就会渗入对手澎湃的阳刚内力中,彻底摧毁他的经脉,甚至钻入他的五脏六腑,彻底了结对手的性命!

就像破坏力惊人的海啸,可以摧毁钢筋水泥的防波堤、击碎坚硬无比的礁石,可面对钢锥、利剑,却依然会一触即溃。

这就是郑龙总结出的至阳至刚、狠毒凌厉的黑教神功的克星——新·龙象般若功。而通过他的左眼观察到的龙象般若功的运气方法,也被他吸纳进《九阴真经》之中,取长补短、水火并济,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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